Cody言

【灵笼】马克x查尔斯

非专业理科生，知识体系弱的一匹

墨城yyd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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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我只给你最后一次骗我的机会。”马克道。

　　“白月魁让你拿的东西，给我。”

　　查尔斯的枪重重抵上马克的下颌。

　　“没有。”马克如实道，“她只是让我们启动一个机器。”

　　周围窸窣的声音更大了，查尔斯有些体力不支，向一旁跪倒，握枪的手颤抖着不肯松离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么不放心我吗？”马克轻而易举卸下他的枪。

　　查尔斯咬牙:“我谁也不信。”

　　马克轻轻扶住他的肩，上面有新添的伤口，散发出猩红素。

　　马克鬼使神差地凑上去，查尔斯的冷笑迭至:“怎么，这就想吃我了？”

　　马克迅速放开他。

　　查尔斯微微喘气，捡起匕首走出去:“兽性就是你的本能，你怎么可能克服的了，又让我怎么放下防备。”

　　马克尾随出去，入目是一个满是桶状玻璃制水箱的大厅，里面装着类似培植的实验体，竟都长着和马克一样的脸。

　　有大有小，甚至有婴儿，还有未发育完整的胚胎。

　　一只变异老鼠从破碎的玻璃箱里叼出一只仍在跳动的心脏，躲到暗处啃噬。

　　马克瞳孔骤缩。

　　“还记得你以前在灯塔发表的那些言论吗，”查尔斯笑带讥讽，“我就在后面当笑话一样听你说着，你说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
　　马克大脑有些空白，许多碎片线索和那张“克隆”传单黏合在一起。他早知道自己的不同，不止是同嘉莉博士的实验，可以切换的状态，细胞多倍线粒体，甚至是过快愈合的伤口和异常端粒。

　　“但你说的是事实。”查尔斯继续道，毫不留情地插穿玻璃箱里培植的心脏，“每个人确实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
　　马克眼神重新聚焦，看定他的身影，一把拉过他。

　　暗处露出许许多多双眼睛。是噬极兽。

　　马克迟疑一下，问:“克隆……也一样吗？”

　　“那又怎么样，生在这样的环境下，你还有那么多闲心思吗？”查尔斯有些怨怼的话，却让人安心不少，“你记住，你才是正主，他们都不过是失败的仿冒品。”

　　噬极兽影影幢幢显现出来，和马克变化噬极兽的状态也极其相似。

　　一瞬间马克明白为什么查尔斯那么不放心自己了。

　　查尔斯却反捉住他的手:“我们快走。”

　　里面的噬极兽也很奇怪，貌似马克在，他们就没有追赶攻击的意思。

　　马克同他出了大楼，天上一轮冰月，周遭一片废墟都浸在一片凉薄的月色里。

　　查尔斯看马克一眼:“不会这么没出息吧，猎荒者小队队长，我是你我就去查清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，而不是在这里郁郁寡欢怀疑人生。”

　　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只是，”马克摇头，“我只是怕要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，因为本能再次做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怎么办。”

　　查尔斯仿佛低头沉思，月光落在他金色长发上，他有一种苍白颓丧的美。

　　“生物的本能是延续，越是末日也无法抗拒本能的驱使，这毋庸置疑。”查尔斯抬头，“但是我却能违背我写在基因里的天性，忤逆我的本能，永远爱一个男人。”

　　“查尔斯……”马克喊他，“放过我吧。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查尔斯头也不回，“就这样吧。”

　　马克也转过身来。

　　两个人在一片废墟里背道而行。

　　马克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来，断断续续的杂音摒除后，是夏豆的声音:“大块头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灯塔那边啊，我们这边检测到有一大波噬极兽往那边过去了，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袭击灯塔，今天是大劫啊……”

　　马克表情如常，不为所动。

　　他缓缓走了两步，然后猛地转身朝查尔斯消失的方向跑去。

　　军用机还停在那儿，门也没有关稳，马克很轻易就钻了进去。

　　已经发动，启用的专用自动驾驶模式。查尔斯坐在前排，垂着头。他在哭。

　　查尔斯慢慢发现他，然后一瞬停止哭泣，他甚至眼泪也没有擦干，就过来一脚结结实实踹上马克的胸膛。

　　查尔斯问他:“为什么过来？”

　　马克如实道:“灯塔那边很危险。”

　　查尔斯再次发力，狠狠连踹了他好几脚。

　　“你凭什么能看我哭？你为什么总要把我弄到最丢人现眼，最难堪，让我成为我自己摒弃的笑话？”查尔斯压上他，抡拳砸下去，“不是说让我放过你吗？你又凭什么担心我？”

　　“对不起，”马克道，“你放过我的时候，我比想象中要难受好多好多倍。”

　　“就因为这个，你就回来吗？”

　　马克伸手，却是拭去了他眼睑处的泪渍。

　　“因为你是我的玫瑰。”

　　查尔斯闻言停手，泪水顺着马克的手指毫无顾忌地流下去。

　　机身忽然剧烈抖动，红色警报器迅速闪动，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炙烈的光擦过天边，机窗瞬时炸裂，马克奋力拥住查尔斯。

　　飞机坠入层层堆积的沙土，巨大的冲击力迫使查尔斯吐出一口热血。

　　马克天赋异禀，仿若没有什么大伤，他迅速踹开机门，把查尔斯抱出去。

　　查尔斯看着他，笑一声:“真羡慕啊，真不愧是优异的基因，基本不会怎么受伤。”

　　马克抬抬他的腿:“怎么回事，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吗？”

　　“你以为我是你吗，根本就没有痊愈，又那么大劲儿……”

　　马克反应过来，查尔斯刚刚踹自己时用的这只腿。

　　其实他踹的部位都不是命门。

　　早有预料一样，马克扑到查尔斯身上，身后涌起巨大的热浪，铺天盖地，耳边尽是轰鸣。

　　飞机坠落后炸毁了。

　　“马克，马克？”查尔斯触摸到他背后一片血迹，推推他，仿佛昏死一般，查尔斯迅速起身拉他，“马克你醒醒，你别吓我，马克？”

　　马克咳嗽一声，爬将起来:“我恢复能力好，没事的……”

　　查尔斯抱住他的头吻了上去。

　　马克托起他的腰，同他接吻。

　　一切灯火湮灭，天上化开一道清晰的银河带。地上的指南针疯狂旋转。

　　查尔斯的通讯器接受不了任何讯息，只有马克以地面为介质的通讯断断续续有消息。

　　“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……根本不是磁场异变……”那边持续着，“……是无法检测了……磁场消失了，这下真的玩完了，世界要灭绝了……”

　　两个人相拥相吻，气息里纠缠着血和泪的味道，通讯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
　　快要窒息的吻结束，马克轻轻把查尔斯的额发挽到耳后。

　　“害怕吗？”

　　查尔斯摇摇头:“不怕。”

　　磁场消失，一切依存磁场的通讯和设备将失去运转能力，没有多久，人类所依存的大气层就会被太阳风吹走，宇宙射线直射地球，水分也会被尽数吹干，地球就会变成真正的荒漠。

　　根本没有生物存活得下来。

　　周围有失去方向的噬极兽，摇头摆脑像断掉神经一般，不知道去往何方。

　　挣扎这么久的末日，顽强抵抗了那么久的噬极兽，在一瞬间都变成了无意义的笑话。

　　“就是有点累，”查尔斯轻声，“抱紧我吧。”

　　马克依言抱紧他。

　　“是不是很难受？”马克轻轻晃他，“不要睡觉，我们说说话。”

　　宇宙射线开始攻击，可能因为基因问题，马克并没有多少感受，但是查尔斯的模样，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很可能就死在这场沉默的灾难里了。

　　“说什么？”查尔斯问他。

　　“说我很爱很爱你。”马克万分诚恳，“我真的很爱你，你肯定不知道。”

　　“……傻子。”

　　马克背起他:“我带你回灯塔去好吗，那里有格挡辐射墙。很快你就没事了。”

　　“其实我有一点点害怕。”查尔斯伏在他的背上，“我害怕它们打碎我的DNA链条，然后我变成丑陋的怪物死在你面前。”

　　“怎么会呢，你是最好看的，”马克道，“你是最好看的王子。”

　　“你不是说我是玫瑰吗？”

　　“是啊，”马克用宠溺的语气说，“你是他们的王子，你是我一个人的玫瑰。”

　　查尔斯笑了，他轻轻笑起来，笑的咳出一些残血，整个人都有些微颤。

　　查尔斯虚声赞叹:“我真幸福。”

　　感觉到查尔斯的头压得越来越重，马克心也战栗起来，他晃晃他:“查尔斯，查尔斯？”

　　查尔斯“唔”了一声，半晌右手放下来，搂住马克的脖子。

　　“你慢慢走，我没事。”查尔斯道，“我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。”

　　“你说什么我都喜欢听。”

　　马克像哄小朋友一样。

　　查尔斯低头想了一下，道:“我说我来自远方，关卡的警察质问，那是什么地方？他没听清我的话就以为，那是这个国家某地的名字。

　　如今它——我曾一直生活，又选择离开的所在——仍有很远的路要走。

　　像来自很多光年之外，又要走很多光年才能抵达的星光。”

　　马克听他念，问“然后呢”。

　　查尔斯贴着他的耳根道:“以后我们一起远行吧。我也违逆了我所忠实的三大法则。我们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，然后永远在一起。”

　　“好，”马克道，“去‘远方’，就这么说好了。”

　　查尔斯环着他，不住点头。

　　不远处有一束光打过来，一辆车驶过来，是墨城。

　　“墨城你……”马克微怔，自己和查尔斯的亲昵举止他已尽收眼底了吗，他会对查尔斯不利吗？

　　墨城一脚踹开门，嚷道:“真他妈磨叽，还不快给老子上车，世界都要玩完了，荒郊野岭的你秀你马呢。”

　　马克迅速抱查尔斯上去。

　　车厢有防辐射设计，顿时安全许多。

　　碎星和剩下的人去启动“线圈”了，墨城和艾丽卡出来找马克，考虑到现实问题，他们决定回灯塔。

　　艾丽卡走过来捂了捂查尔斯的头:“有点发烧，应该死不了。毕竟祸害遗千年。”

　　马克很感激伙伴在这种情况下不计前嫌的帮助，甚至不多过问二人之间不容世俗的感情。

　　墨城骂了一句:“这他妈没有导航，怎么找灯塔。”

　　天空漆黑一片，灯塔想必也是尽数停电。

　　查尔斯半睁着眼，道:“白鸽……”

　　有一只只白鸽正从一个方向扑棱过来，砸上车窗。